【亞太新聞網/地方中心/南投報導】

清明時節雨紛紛,國際知名報人、教授詩人向陽回鄉掃墓,《恩師和童黨》,向陽述說一段膾炙人口-1960年代台灣農村孩童的故事。

從雨都基隆驅車南返,和同樣是報人、詩人的弟弟林彧在童年玩伴黃清耀家中,和詩人的國小導師張茂鐘喝茶。

圍繞著張茂鐘的是他先後都教過的「小學生」,也都是廣興村車光寮街上的厝邊頭尾的囝仔。

從左到右(見圖)依序是黃清耀、林彧、張茂鐘、向陽、郭安當、黃俊雄。既是左鄰右舍,又是廣興國小前後期的同學,也是童年好友,詩人簡稱「童黨」。

小時候的詩人,儼然孩子王。這群童年的玩伴課餘就來他家,在他們兄弟的書房看書、遊戲。休假日就在山村周邊嬉遊。教授詩人的一篇文章〈茶香童年〉,曾追憶當年(1960年代)他們自己安排的「課外活動」。

在〈茶香童年〉這篇短文裡,教授詩人這麼敘述著:「我們最常去的,是凍頂山道。灌蟋蟀或者擲橄欖。」教授和童黨們稱蟋蟀為「土猴」,在山路兩側,只要看到冒出鬆動的小土堆,那就是了,土猴的穴,一群孩童便七手八腳將水灌入土洞之中,不多久,水淹大宅的土猴就會從穴中逃出,孩童們人手一隻蟋蟀,逗著玩,算是窮鄉孩童的一種快樂。

擲橄欖得丟得準,不是丟橄欖果,而是丟垂掛著橄欖的枝幹,讓果實落地,這才吃得到,青澀的橄欖果,嚼著嚼著也會生出澀中帶甜的舌津,這該是上天賜與山村孩童的零嘴。

「我們也玩『軍隊』操演遊戲。」,一群赤著腳的孩童,在凍頂山的樹林子中排成一隊,唱著歌走過小徑,山下的人家就全都靜默了下來,只看到白雲在村落上方悠閒踱著,「我們答數,假想一塊高地,攻頂,要不就分成紅白兩軍,在山丘上各就戰鬥位置,找來樹枝草葉,各自迷彩掩護,終究需得一番廝殺,殺得太陽沉落,方才散了回家。」。

「秋收之後,農田就是我們的遊樂場。我們會到屋後的田裡焢窯,這是當年台灣農村孩童南到北都通行的遊戲」。利用秋收後乾硬的田土,一塊塊疊成金字塔形的窯,留下頂端的空隙,先用田裡的乾稻草焢燒土窯,等到窯土燒得熾紅,再把田裡挖來的蕃薯丟入窯中,合力推倒土窯,拿棍子輕敲窯土,悶燒蕃薯,過陣子之後,就可撥窯土,出番薯,吃將起來。

在秋天的陽光下,田野裡這裡一群、那裡一群,都是吃番薯的孩童。紅通通的窯土、紅通通的蕃薯、紅通通的孩子的臉頰,映著田邊溪畔楓樹開出的紅葉,秋天收成的美麗,具體而幽微,在陽光之下、在田野之中躍動。

「要不,就到溪子裡玩水,這小溪,從鳳凰山流下來,往上可到溪頭,往下就到竹山」。小溪之清澈,可以濯足洗臉,可以抓蝦抓蟹,也可以懶散仰臥在大石頭上過一個下午。

孩童們結伴在水多成潭之處玩水,穿寬鬆的短褲,或乾脆脫了褲子裸泳,連午後的陽光都笑瞇了眼。到了冬天,溪水乾凅,河床大石頭、小石頭都浮到眼前,溪旁白花花的葦草,搖頭晃腦,向著寒冷的北風呼叫,「我們一群孩童就尋覓大石塊間的間隙之地,鋪石板、葦草枝梗於上,添枯柴數根,蓋成溪岸穴居,作為秘密基地,窩過一個冬日,等次年春水湧來沖失於水波之下方才還給小溪。」。

五十多年過去,當年的「童黨」今皆已過或近花甲,教授長年在北,詩人林彧回鄉賣茶,清耀、安當和俊雄則留在故鄉做事,春日重逢,啜飲凍頂烏龍,笑談兒時趣事,不覺時光飛逝,但有茶香留在舌尖。

這篇《恩師和童黨》小品短文,一段1960年代台灣農村孩童的故事,從國際知名報人、教授詩人向陽口中細細述說出來,字字珠璣,膾炙人口,允為經典。

關鍵字:向陽 回鄉掃墓 1960年代 台灣 農村 孩童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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